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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求爱时，听到的无非是“我想你”、“我等你”、“我要你”类似的誓言。又有几人敢于信誓旦旦地说出一句：我忍你，一辈子！ 在我的记忆深处，出现最多、印象最深的一幅画面就是：一位可怜的农村妈妈左边抱着大女儿、右边抱着小女儿坐在床头，一双无神的眼睛迷茫的望着窗外圆圆的月亮、还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意驰骋……不错！我就是画面中的那个大女儿、妹妹就是画面中的那个小女儿，我可怜的妈妈就是画面中的那个农村妈妈！真的，这也许就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夜晚！ 也许，在所有孩子的眼里，高大、慈祥应该是父亲的代名词。在我的一生里，父亲留在我脑海里的形象就是：懒惰、牛皮、以自我为中心。或许，作为一个女儿如此形容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些“大逆不道”！ 在农村，人们除了种好自己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之外还会搞点副业来补贴家用。我们家也不例外的学起了种蘑菇。种蘑菇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首先要准备好房子、材料、工具，接着就是打好框架，在框架上铺好已经量好尺寸的木条、木条上铺上种蘑菇专用的泥土，做完这些程序应该就差不多了，具体如何种，我那时候还小，没有什么印象了。印象最深的就是采完蘑菇之后就要晒湿湿的稻草，我们会在太阳高挂的时候将稻草搬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晒。就在这么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子里，爸爸妈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了。对于他们吵架，我和妹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我们除了呆呆的、无助的望着，别无他选！我们只要出声也会遭受和妈妈一样的“待遇”，就在我和妹妹不知所策的时候，爸爸那粗大的手在妈妈的脸上留下一个可恶的“五指山”……接着就是妈妈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场景！我当时真想快点长大，希望自己可以保护妈妈！在妈妈最无助的时候，我和妹妹也只能抱着妈妈一个劲的哭。关于这段记忆，我当时应该也就7、8岁的年纪，却如此的记忆犹新，可想而知妈妈又是如何的心痛！ 在我的记忆力，我爸爸每年的生日就是我们家里的噩梦！他们每天都会在爸爸生日的那天，爸爸妈妈必定会大吵一架。那时候，我最希望的就是，爸爸生日的那天我可以不呆在家里，离这个家远远地！可是，这个很普通的念想都不能实现，因为爸爸的生日刚好是我们的暑假，也是农村最忙碌的季节。 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我上初中一年级的那个暑假，爸爸生日那天，他早早的就起床去集市上去买菜了。我也识趣的开始帮妈妈打理家务，我知道家里肯定又会有一场“战争”将要爆发！爸爸每年都会在生日的当天邀请自己的那些朋友来家里吃饭、喝酒，搞得家里就像一个菜市场，然后就像大爷一样的对我们娘三吆五喝六的！当然，妈妈也不会有很好的脸色留给爸爸和那些喝得醉得东倒西歪的朋友们。好不容易熬到天黑，等这些人都回家了，妈妈就开始收拾这些酒仙给留下的残局！我心里正暗暗窃喜，爸爸这个生日都快过完了，这场意料之中的“战争”可能会在沉默中消失吧。事与愿违---这四个字用到那天晚上也就再恰当不过了！送完朋友，爸爸气冲冲的从大门进来就开始对着我那还在弯着腰洗碗的妈妈破口大骂！平时从不甘示弱的妈妈居然没有回话，或许觉得我们都长大了，再这么吵对我们也不好吧。妈妈就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任眼泪在她那张日渐沧桑的脸上肆意驰骋……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对妈妈说：“妈，把这锅里的水泼到他身上得了！”一句“大逆不道”的混话出口，我也就预计到了后果，一个巴掌扑过来，接下来就是我左脸皮子火辣辣的痛！妈妈立刻拖着我往外走，因为妈妈都了解我的性格，一个是一定要打得心服口服才会罢手的爸爸、一个是宁愿被打死也不会挪动半步的我！难怪妈妈在平日里会语重心长的跟我讲：“孩子啊！你就是你爸爸的翻版、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这样的性格在社会上混其实是很吃亏的。” 打归打、骂归骂、倔强归倔强，不管多艰难的日子都得过下去。因为妈妈说了，她的生命里只有两个字---坚持！我真的很难理解，妈妈会在我觉得是“暗无天日”的生活里，过得也还有模有样。 2010年爸爸因突发脑溢血住院，就在爸爸因脑溢血住院期间，妈妈寸步不离、无微不至、细心的护理着他。在病房里，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妈妈：“妈妈，爸爸年轻的时候那么对你，你就一点都不恨他吗？”妈妈很惊愕的回答道：“怎么对我啊？为什么要恨啊？恨能解决问题吗？你爸爸又那么讨厌吗？”一连串的问号，倒是把我给问倒了！ 妈妈轻轻地将我拉倒病房的一角，低声地说：“孩子，你也成家了，不要什么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也不要一味的去看一个人的缺点，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爸爸除了倔强和对你们要求严厉以外，就没有一点值得你念他的好？你们小时候，他第一次到北京出差，飞机上的食物自己舍不得吃，包装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给你和妹妹吃；到县里开会，刚刚面市的健力宝一口都舍不得喝，带回来给你和妹妹喝；每年你和妹妹的学杂费，都想尽办法给你们凑齐；你读卫校时，生病了，是爸爸不惧严寒的给你送钱、送药，自己连饭都没舍得吃……我又没有工作，一个家就靠你爸爸那点微薄的工资支撑！你想想，你爸爸是不是也有你们可以念他点好的往事？当然，你爸爸是有些暴力倾向，后来我想想，也许就是我自己的年轻气盛激怒了他，后来我不去顶撞他，不也相安无事了啊！”妈妈的话音刚落，我的心突然揪心的痛！是的，我就活该揪心的痛！原来，那个自私的人不是爸爸，而是我这个不懂得珍惜亲情、不懂得感恩的家伙！想想平日里对爸爸的误解、顶撞、叛逆……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随后，我一言不发的站在病房的角落里，任自己的眼泪肆意驰骋……此时，或许只有眼泪才可以很好的诠释我内心的自责与悔恨！ 很感谢妈妈的那一席话，使一个怨声载道的我，感觉到了光明，懂得了生活的真理、更感谢妈妈这一路以来对爸爸、对我这个自私的家伙、对这个家恒久的忍耐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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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7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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