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决定,冬至回乡。其实,周日才刚刚回去过。而接连的归,只因父亲的一句话。令人黯然的那句以后老宅就没了,想归也归不了。于是,毅然决然的决定,归。
到家,已是午饭时间,而父亲还在陪着叔叔屋前屋后的转悠。仿佛,要将一切刻在心上。我不语,只默默的跟在他们后面。
午饭后,带着先生一起去看外婆。每次去看外婆,心总会莫名的沉重。而每次去看外婆,我都会找不着具体的位置。总是要来回的寻,才能找到外婆的墓碑。外婆躺的地方,依旧是杂草一片,依旧是冬日的凄凉景象。仿佛,要跟我的心情应景似的。跟外婆絮叨,也是我每次去必做的事情。告诉她,老宅将会被拆掉;告诉她,我们将不会常常回来;告诉她,父亲母亲的身体都很好;告诉她,我们都很想念她。。。。。。
雾蒙蒙的天,太阳躲了起来,有风。不禁想起,外婆在的那最后一个冬至日。那日,午后的阳光很好,外婆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轻轻的跟我说她的病情,说她有多痛;说她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坚持着;说等到不痛的时候,她就会好起来了;摸着我微微凸出肚子,说她等着帮我带孩子。可在来年的正月,还没等到我的孩子出世,我的外婆,就悄然离开了。那景象,仿佛还在昨日,而我的外婆,却已经离开我13年了。13年,外婆却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每每提到某件事、某个人,舅舅姨妈或者我的妈,都会惟妙惟肖的模仿外婆的语气、外婆的神情,来给我们小辈演示一番。而我们这些孩子,也是非常配合的大笑。尔后,安静下来,也总是会有个人说:要是她还在,多好!
是啊,外婆,要是你还在,多好!你会在我去看你的时候,拉着我的手,摸着我的脸,喊着我家的囡囡。会跟个宝似的搂着我的孩子,说小子又长高了,又变瘦了。会指着我的父亲说还是我的大女婿对我最好。会在弟弟妹妹们大喜的时候,乐的合不拢嘴。也会在闲时,到我家来住上几日,日日与我的母亲相伴。静享天伦。然,却不得愿。外婆她早早的就离我们而去,任我们有多不舍,有多悲伤。
外婆已走远,老宅在身后。我以为,就会这样,直到最后。却不曾想,老宅也要没了。提及此,最落寞的是父亲。昨日搬些东西带走,父亲一直在念叨:我的家没了,我的家没了。。。。那种无言的心酸,无法言语。
谨以这些苍白的文字,记念在老宅的最后一个冬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