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里的大导演 ——美国电影市场(AFM)侧记

刺瑰

11月，一年一度的美国电影市场（AFM）如期而至，它和戛纳电影节、柏林电影节并称世界三大电影市场。和前两个电影节不同的是，AFM没有设置任何的奖项，没有任何可以操作的空间，只有凭项目本身的实力才能参加并进行交易，是一个纯粹的世界主流电影交易峰会，也是世界顶层电影人的盛大聚会。更为有趣的是，各大电影节上备受瞩目的红毯环节，在AFM上却颇为寂寥，与会者的关注点都聚焦在数以亿记的电影交易之上，无暇顾及其他。目前AFM鲜有中国电影人以及作品出现，国人对其也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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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电影市场（AFM）

但是，近些年，在世界各地举行的不同规模的电影节上，中国影人的出现频率越来越频繁，红毯走秀、电影发布、版权预售……中国元素逐渐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当然，各电影节也都给足了中国电影面子。这个“中国之夜”、那个“中国单元”；这个电影卖出了几十个国家的版权，那个电影引来海外片商一致赞誉，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与这份热闹相反，中国电影始终未能真正打入国际市场，在北美主流院线市场，近几年来也只有《一代宗师》等影片能卖出几百万美元的票房，其余的，大多以几十万、甚至几万美元草草收官。

另一方面，《变形金刚4》、《钢铁侠3》、《敢死队》等等电影，都希望以合拍片的身份进入中国，无非是想多在全球增速最快的电影市场分一杯羹。

这既是荣耀，也是尴尬。在一些海外片商看来，中国电影，仅仅意味着市场和金钱。

记得希拉里去年在哈佛大学演讲时曾这样评论中国，“大多数中国人从来都没有学到过什么是体面和尊敬的生活意义！对民众而言，唯有获取权力或金钱就是生活的一切，就是成功……”

诚然，我们不评论希拉里的言辞是否太过偏激，是否以偏概全。但就中国电影的角度而言，近两年确实出现了唯票房论，唯市场论的情况。到了国际市场，通过运作走个红毯，参加个酒会论坛，便作为电影立足的资本，也比比皆是。

中国电影想在内容层面真正跻身国际市场，仅靠走红毯，显然不行。

然而，就在今年AFM举办期间，笔者见证了这样一个细节。

AFM开始的第一天，笔者受邀参加了电影《恩佐·法拉利》的全球预售见面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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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电影节这么多活动，之所以想提起这次见面会，源于它确实有点不同，如果说聚光灯下的红毯很光鲜、亮丽、高端、有派头，那么这次见面会，就是低调、谦逊、务实、有效率。

与AFM会场一墙之隔的Capo餐厅，一间普通的瓦砾平房，相比会场热闹喧哗的气氛，这里的外观显得十分质朴，没人会想到上亿美金的大片将在此完成他的第一轮国际预售推荐。

出于对电影内容的严格保密，会场门窗紧闭，玻璃窗用黑布蒙住，只有主办方和受到邀请的嘉宾（全球顶级发行商）才能进入。当然，相比门禁森严、安保密集，一块最平凡的黑布，也足以说明国际市场做事方式的低调和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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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恩佐·法拉利》全球预售见面会会场窗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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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迈克尔·曼，在好莱坞绝对称得上大人物，此次他亲自花了4个小时用电影布光妆点了这里。没有八米的欢迎横幅，墙面上挂满了影片前期所用的照片，有些图片甚至是黑白的，有些彩色照片已开始褪色——他筹划这个项目已经快20年了，这次见面会，对他也有着特殊的意义。

值得注意的是，《恩佐•法拉利》之所以受到全球电影界的热切关注，不仅因为法拉利这个题材、迈克尔·曼导演的夙愿以及克里斯蒂安·贝尔的主演，更特别的是，该片制片人除了已经去世的好莱坞著名导演西德尼·波拉克，还有一位中国女性——韩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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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族影业CEO、游族Bliss电影基金创始合伙人 韩薇女士

韩薇女士少年赴美留学，具备华尔街和好莱坞的双重履历，因此在金融和业务方面，都掌握了第一手的顶级电影行业资源，这些资源使韩薇成为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以职业经理人及合伙人的身份加入游族之后，她一手创立游族美国并担任CEO，更与游族网络董事长林奇先生一起，开创性的成立了中国首例以股权投资形式投入国际影视项目的美元基金，游族Bliss电影基金，担任创始合伙人，专注投资制作发行面向全球市场的国际商业电影和中外合拍电影。近期，韩薇又被任命为游族影业CEO。

正是因为韩薇女士在《恩佐·法拉利》这个电影项目中的重要身份，才使得笔者有机会通过她的邀请，进入这个从没有中国记者走进过，平实但流动着全球电影交易的AFM会场。

韩薇女士告诉笔者，当天的发行商见面会从上午10点开始，共安排了四场，每场一小时，中间没有休息。超过一百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发行商代表参加了此次见面会。

见面会一开始，年近70的迈克尔·曼就告诉大家，虽然派拉蒙已经对北美市场进行了保底发行，但是为了保持影片的独立性，他还是坚持要亲自和所有国际发行商见面，亲自向全世界主流发行方推荐《恩佐·法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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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曼导演亲自向国际发行商推荐电影《恩佐·法拉利》

比起那种招摇过市，夺人眼球的浮夸排场，这位奥斯卡颁奖礼上的常客显得格外低调，认真的给每位代表一遍遍讲述电影的故事脉络，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大家静静的听他讲述这个充满梦想和激情的故事。他认为唯一能和这部电影相提并论的，就是享誉影史的《教父》。在曼导演心目中，恩佐·法拉利先生就是汽车界的教父。

这一次选择在圣塔莫尼卡最著名的意大利餐厅Capo举办见面会，除了重现电影中原汁原味的意大利风情，还因为店名Capo源自意大利语的人名，在美语里有黑帮头目的意思。大家坐在这个餐厅里面，还真有点“教父”式的黑帮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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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恩佐·法拉利》全球预售见面会会场 Capo餐厅

真正的款待和用心，不是花天酒地，而是一个个充满回味的细节。

坐在导演对面的，不乏康斯坦丁、百代等大型国际销售公司的代表。整个交谈过程中，没有人交头接耳，是对导演和整个项目的尊重。不论这个酒馆是否高档，大家是否西装革履，完成一部有品质的电影，是所有人的一致目标。

而这份尊重，恰恰是中国电影人当下最需要赢得的。

见会面结束后，笔者和韩薇女士进行了交谈。

其实，韩薇女士所在的游族影业的名字对很多人来说并不陌生，今年备受瞩目的科幻电影《三体》由该公司投资制作。同时，在韩薇女士加入游族影业后，公司迅速打开了国际市场，比如，梅尔•吉普森10年之后再次出山执导的《钢锯岭》，游族影业作为全球联合出品方，也是中国区版权的全权拥有者。

今年8月下旬，游族影业董事长林奇先生联合美国Bliss Media Ltd创始人韩薇女士以及国际知名经纪公司CAA在洛杉矶成立“游族Bliss电影基金”，融资一亿美元，专注中国合拍片以及国际影片的股权投资。这是中国首个出品国际电影获取全球市场收益的金融产品，计划未来五年内投拍多部全球发行的国际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