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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风倾天下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钗头凤》.陆游
秋风又一次吹拂了沈园，我在萧瑟中读起了陆游这首凄美绝伦的《钗头凤》。数百年来，他与唐婉的悲情邂逅一直在这座古老的亭园内传唱。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沈园，只不过是陆游寄托愁绪的怨所。
只是，假如没有沈园，假如没有那次与唐婉的邂逅，还有这首哀怨凄美的《钗头凤》吗？还有唐婉相和的那首《钗头凤》吗？一切都是假如，假如没有这一切，陆游和唐婉的爱情故事还有这么悲情吗？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唐婉在《钗头凤》里用悲哀无望结束了她抑郁的一生。此后，情海苍茫，永待追忆！
可是，那孤独的钗、那忧郁的凤，却永远在世间相和，生世缠绵。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只是，春波依旧绿，惊鸿不见影。
小桥流水，石壁斑驳。800年前园中邂逅，衷肠难诉。春风不解相思，忧伤满园，把酒相斟，泪眼相看。筝音凭寄哀怨，山盟空留遗恨，往事如昨日黄花。春来秋去，离依依，别依依，海誓只是一场空白的约定。叹世间，多少伤心事，却欲语还休。只有春风依旧，绿了荷池。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只是红酥纤手，牵不住伊人的衣袖，黄滕美酒，留不住伊人的温柔。斑驳古老的宫墙，仿佛看到了唐婉欲签心事时独语斜栏；千年犹青的古柳，仿佛听到了陆游锦书难托，山盟犹在的誓言。
相思落红秋海棠，十年复逢愁断肠。
一盆秋海棠见证了陆游与唐婉的情、怨、思、怜，陆游空将满腹愁怨化作了凄美的文字，一世孤苦在杯酒之中迷醉，无奈与痛苦如一支尖钗钉上了心间，钉在了千年流传的沈园里。
最忧郁的莫过于唐婉了，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代，才貌双全的她或许一开始就注定悲苦墒情的一生。“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 是唐婉的哀怨， 是唐婉的无奈；一次偶然的沈园邂逅，苦痛与哀怨便从此缠绕唐婉心头，不久便结束郁郁一生，留下秋海棠一直孤苦的开放。
在秋风的乍凉还暖中，落日渐渐西斜，葫芦池的荷花已有些枯萎，亭、台、轩内仿佛从千百年前传来了陆游的苦苦低吟；柳、梅、荷在风中猎猎摇摆，仿佛隐隐读到了唐婉低首蹙眉、抑郁悲苦的心事。
只是，只是，园中再不曾见那一盆孤苦的秋海棠，数百年来或许历史已经遗忘了这曾经见证了陆游和唐婉爱情的花朵，只有那无花的腊梅还在石壁旁独自相依。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时光婉转欲沉，秋风袭来，我恍如梦中，方才半日却感觉已在沈园的800年间走了一个来回，陆游和唐婉的孤苦、忧伤、悲情、无奈一时间在心头纷至沓来。
忆往昔，多少园中旧事，空回首，愁断寸肠。落霞中，花飞如絮，教人怎相忘？
钗头飞凤两生凉，秋风里，落日下，我立于石壁前，在陆游的满腹悲戚，唐婉的斑斑泪痕的感受中苦苦的读着那首千古绝唱：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19/10/2008/游绍兴沈园有感 | 
发表于 2009-8-3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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