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

开水泡饭

我的姑奶奶还是没能熬过2009年的清明节！

  姑奶奶得的使胰腺癌,在病被查出的一瞬间，大家都痛苦地意识到了结果。大家的愿望很单纯，只想着如何能帮助她熬到2009年的7月份，因为到那时候，她最疼爱的孙子会拿到大学通知书，只是天不遂人愿！

  那天我正在带孩子，我弟弟发了一条信息给我，说小姑奶奶走了，是4月4日上午一点半钟走的。那一刻我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了小姑奶奶的形象，并想象出她不甘离世而握拳的情形。

  其实我知道，我也不愿意就这样看着她离去。

  小姑奶奶是个苦命的人，自小就经受着岁月的磨练。由于是个女孩，我的太太们（我们这里管我爷爷的爸妈叫太太）便将繁重的农活交给了她。而她也很争气，总是将田里料理得整整齐齐。二十多岁嫁到十圩，总是勤俭持家。上天也似乎眷顾着这位老人，从没有赐予她任何的病痛。直到去年年初，她隐约感到背部不适，开始以为是长期的劳累所致，却没想到查下来居然是这等病！真让人欲哭无泪。

  记得小时候，大约是上初中吧，当时的我由于记忆力超群（仅限于本班），深得语文老师赏识，日子久了，颇有英雄悲舍我其谁的骄气。那天我小姑奶奶的儿子结婚，爸爸看我放假在家也没什么事情，便将我也带了过去。晚上回来时，按照惯例小姑奶奶要给钱给我，说是“叫钱”，对于钱我可没有拒绝的理由，便欣然接受。正当我准备离开时，猛地听见她对旁边的人说去看一下柜子里早上刚买的枣子，检查一下有没有坏的，让卖的人鱼目混珠藏在里面。这平常不过的话在当时可让我着实震惊了一下！大约在三天前，我正是因为搞不清鱼目混珠的意思被语文老师批评了一下，想不到今天却从一位根本不认字的农村老人的口中说出，并且还是正确的！从那时起，我的骄气便收敛了很多！偶有发作，“鱼目混珠”便立时浮现于脑海中，狠狠地刺着我那根极易自大的神经！

  现在想想，当初若没有她的警示，现在的我该是什么样子呢？

  后来，由于我上高中、大学，到她家去玩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慢慢地，她的形象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模糊，再见到她时，我已成婚，是带着我的妻子去的她家。

  她依稀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脸上多了很多老年斑，头发虽然和以前一样整齐，却也露出了一片白发。她见到我们很高兴，一下子便拉我们坐下，然后一个劲地将家里的水果坚果拿到我们面前！仿佛我们不吃，她会很过意不去似的。那天也正好是她生日，出于对她的敬重和祝福，我们也买了些东西带给她，可她却很生气，说这样是做什么！可嘴角边流露出的笑意却让我们感受到了她的开心！是的，对于年老者来说，有后辈纪念着，总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只是我们没有想到，再见到她时却是在人民医院的病床上。当时她正从上海治疗回来，上海的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再见到到我们，依然是很高兴的样子，只是虚弱的身子无法亲自招待，只能不停地用手指着医院的椅子。我们都明白她的意思，便很顺从地坐了下来。从她儿子女儿的口中，我们知道她的前景并不乐观！只是-------从医院回来后，我们有空便向爷爷奶奶了解最新的情况——虽然我们知道得到好消息的可能性很小！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雨许是老天不忍看到这么多善良的人离开而哭泣的眼泪吧！今年的清明依旧春雨飘飘，寒气逼人。按照老人的话说，清明是阴间过年的时候，选择在这一天离开，也许我姑奶奶在那边不会感到寂寞吧。她是个爱热闹的人，也许这样会冲淡她对亲人的思念，减少她的悲伤吧！

  仁慈黑暗的地母啊，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英灵！

羽华

仁慈黑暗的地母啊，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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