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系列：白天不懂夜的黑

小李飞铁 · 发表于 2007-12-1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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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不懂夜的黑 　　　　　　　　　　　　　　　流冰 　　07年的下半年，我打算来写一写“芋头”。 　　芋头只是一个人的名字, 甭管他是芋头还是土豆，在下面的章节里，它仅仅是一个符号，你说是一个人也好，你说是一群人也罢，总之，这些都不重要。 　　那么现在就来开始—— 礼事 　　芋头临晚出门的目的就是想把手上的“礼”送掉，不轻不臭的两瓶酒一条烟。送给谁呢？送给张厂长。 　　芋头走近张厂长家门口时，张厂长夫妇俩正站在门外送客，寒暄了很长一段时间。这让芋头很不耐烦。 　　等那人渐渐走远时，芋头从路灯的阴影里闪出来，这时有辆车从他身边刷了过去，“嘎”地一声就直接抵到张厂长家的门口，下来一个人敲门，车开走了。 　　芋头退回原处，心里骂娘。 　　芋头为什么要给张厂长送礼呢？说来事情很小。 　　起因是张厂长的车碰倒了芋头的老婆，说“碰倒”好像又有些不太妥贴，因为张厂长的车子那会儿是处于静止状态的，压根就没接触到芋头老婆的身体。 　　芋头的老婆在厂里当清洁工，属于那种带有照顾性质的类型，不享受正式职工待遇。那天，芋头的老婆正认认真真地用一把长柄扫帚将一个半长的香烟屁股往簸箕里拨拉，张厂长的车就在她的后面没打任何招呼突然就叫了起来，一紧张，芋头老婆两条腿就没有按照意思统一方向，一左一右搅在了一起，继而摔倒。其实摔得不重，其中也有短暂的缓冲过程。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芋头老婆还朝着张厂长难为情地笑了一笑。 　　看起来这好像没什么多大的事儿，但是第二天芋头老婆就不能下床了，芋头背去医院拍片一检查，骨折了，还很严重，要动手术用什么金属材料固定才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临近年关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儿子大学也快放假了，这也意味着过完年又是新的一学期，但事情出了就得治，于是，芋头背着老婆往返在工厂与医院的这条路上将近半个月，背上的老婆无了无休唠叨，埋怨自己倒霉说自己是豆腐做的。身子下气喘的芋头听烦了就说了一句很有文化的话：不怪你，怪只怪咱穷人太脆弱…… 　　这么一折腾就花去了芋头家四千多块钱医疗费，芋头老婆心疼，说：不管是正式还是不正式的，我总之是这个厂里的人，再说又是厂长的车子喇叭给吓的，多少也应该报点。念叨的次数多了，芋头也觉得有些道理，符合一些逻辑。于是他把所有的票据整理好，送到了张厂长的办公室，张厂长没有表情地嘀咕了一句：“有那么严重吗？可是她自己跌倒的，门卫看得比什么都清楚，放这研究研究再说吧。” 这一研究就到了腊月，芋头再去找张厂长，张厂长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划拉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些票据，只好说，基本上同意了，但你得再去搜集齐这些单子，其它的票也行。 求人家办事，你怎不能去责备领导的过失吧？但这确实难到了芋头，到哪里去搜集呢？说得好像芋头老婆经常性生病似的。有要好的工友说，什么票据啊，还不是张厂长一句话的事情，得动动歪脑筋才是。 　　为了那实实在在的四千多块钱，芋头行动了，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刚才还是小雨，这会儿天上下起细细的小雪花啊，芋头感到有些冷，开始跺脚。 　　芋头把视线从雪花中收回来，再看张厂长家的灯光好像比刚才暗了许多，心想刚才的那人不知道走了没有？只怪自己发了一会儿呆！要是那人没走，莽撞行事，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把事情搅黄了；要是早走了呢，岂不错失良机？芋头站在路灯的阴影里犹豫不决…… 　　终于，芋头叩响了张厂长家的门，小心翼翼的，很有知识分子的味道。 　　里面有女人问话：“谁啊？” 　　芋头答：“我。”，停了一会见没反应又跟一句，“机修车间锻工班的芋头。” “有事吗？” “有！” 没事谁愿意站在外面喝风？ “有事明天厂里去说吧，不早了，都休息了。”说完里面的灯就灭了。 　　芋头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愣怔好一会，然后骂了一句粗话，转身就走。 插进胡同时，芋头拎着那个袋子的右手麻了，刚调换到右手，斜刺里骑过来一辆电瓶车，瞄靶一样正撞在芋头右手装礼品的塑料袋上，绊儿断了一根，有东西冲了出去，一下子就散发出一弄堂的酒香来。 说时迟，那时快，芋头转身飞起来一脚，那人连人带车摔倒在雪地里…… 　　这会儿，芋头和那个骑电瓶车的男人一起被警车带进这个房间已冷了两三个小时。 　　清醒后的芋头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此刻呈现出一副很猥琐很狼狈的样子，夹克衫的袖子已经跟大襟脱离，欲连未连的牵扯在肩上，裸露出里面深灰色的毛衣。 　　警察又出警去了，一个大房间里就他和电瓶车俩人。芋头搓着手站起来难为情地问：“兄弟，装烟没有？”。 　　电瓶车白了他一眼，然后又朝芋头旁边的塑料袋呶了呶嘴：“你不是有的吗？” 　　“那哪是我抽的啊，下辈子也抽不起，孝敬大爷的哦。” 俩人正不腥不臭说着话的当儿，门开了，一个警察裹着一身的风雪走了进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一边问：“刚才谁要烟了？” 　　电瓶车赶紧接过来说：“是他。” 　　警察没说话，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坐下来的时候扬手给芋头扔过来一支香烟，芋头没反应过来，烟掉在地上，弯腰去拣时，电瓶车已经将打火机伸过来了，点着，芋头狠吸了一口，眼睛里顿时有了些润湿,接着就将事情的整个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狗日的哪配当厂长！”警察听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机窜得老高。过了一会，他接着又说,“我看也没啥大事情，你的酒碎了，他的车破了，协商下，以后都注意些，冲动是魔鬼啊，大冬天、年跟前的都不容易哩。” “车子没事，外壳破了用胶粘粘，不影响骑的。大哥的酒我来赔，回头我回去拿两瓶给你，我不喝酒，放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电瓶车受了感染，很动情地说。 “不可以不可以……这怎么可以哩……”芋头感动的一塌糊涂就是说不上连惯的话来。 警察看插不上啥嘴，就说 “天快亮了，都回吧，我也该交班了”。 “大哥住哪？我载你一程。” “不麻烦了不麻烦了，我还得去趟西菜场，儿子今天中午到家，他妈昨晚有交待的，弄俩好菜，犒劳犒劳孩子。”说这话的时候，芋头正考虑着明天怎样去见张厂长，以及过完年儿子该从家里带走多少钱。 …… 　　出了大门，芋头朝西走，天仍旧黑着，但走着走着东方就出现了鱼肚白…… 浴事　　　　　 　　这个时候的芋头是32岁，单身，设备维修工。 　　芋头是喝过酒放下碗筷之后接到葡萄电话的。 　　葡萄在电话中约他出去的事情也是喝酒。开始芋头说喝过了改天吧。葡萄就说，好不容易找到你的电话，你来就是了，没其它人就咱兄弟俩，另外有个小事还得求你帮忙哩。 　　葡萄是芋头的一个老同学，平时并不黏乎，据说这两年混得不错，开了家小厂，在这个小城南门一带怎么说也算是场面上的人。芋头放下电话，心里有些兴奋。芋头活到如今，很少被外人求过，即使有，也是舅舅家的那一帮子亲戚，都以为芋头没成亲理所当然有笔可观的备份，其实芋头没私房，老娘走的早，老爷子常年咳咳巴巴的整个一药罐子，但是大老表二老表三表妹从乡下来了芋头总还是接济点。这也是芋头不敢触及婚姻的一个原因。逢到热心人介绍，芋头总是说等老爷子去了天国再说吧，这样一拖就到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年岁，而老爷子依然顽强地活着，这很让芋头周围的人干巴巴着急。 　　芋头找到这家小酒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下来。葡萄已经坐在那里了，桌上有一小盆手抓羊肉和两小碗红酱，地上放着一拎子啤酒。 　　俩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开喝，两瓶酒下肚话就稠了，从小学说到初中，从初中聊到高中，再从高中扯到毕业，谁谁嫁给谁了，谁谁又娶了谁了，谁谁又和谁至今还保持那层关系，说着说着就说到那方面去了。这很让芋头害怕，芋头32了，连女人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顶替父亲进厂，干了将近15年的设备维修，在厂里是技术中坚，但就是不知道怎样去打开女人。芋头非常佩服羡慕对面跟无数女人睡过的葡萄，他不敢去想象葡萄是怎样把女人弄上床，然后脱去她的衣服，把自己的身体放进她们的身体。不要说去做，芋头想起来都发抖。 　　葡萄却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越说兴致越高，说得芋头一愣一愣的，只好闷头喝酒来掩饰，不知不觉就有些晕了。等十个空酒瓶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时候，墙上的石英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子夜零点，芋头把头从桌面上抬起来，问：说，啥事吧？ 　　葡萄就笑着拍了拍芋头的肩膀笑着说，还是老同学爽快。 原来是这么回事：葡萄的厂子新上了两台空气压缩机，三天两头出现超压现象，影响生产，如果直接去找设备的生产厂家来人维护修理，来的路费去的盘缠，还有招待、补贴、住宿等等等等很不划算，再说人家厂家也不可能常年派人蹲点。想起芋头是空压机的专家，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所以想请芋头出任编外维修，顺便带个徒弟出来，一举两得。 　　末了，葡萄捏着芋头的手说：“老同学了，你自己开个价钱，现在是市场经济没啥不好说的。” 　　芋头听明白了，舌头却有些大，他说：“啥钱不钱的？寒碜我，不帮老同学……我帮谁去？……有事你就吆喝一声呗……” 　　葡萄有些夸张，一把就拉过了芋头热烈地拥抱起来，这让芋头感到很别扭却又很温暖。 　　“啥也不说了，豁出去今晚陪老同学耍个痛快。” 这样说着说着俩人就又亲近了许多，一 路摇晃牵扯着进了澡堂。 　　芋头说，我昨晚才在职工浴池洗过。 　　葡萄却不依不饶地拽着芋头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芋头下了池子才晓得这里跟职工浴池没法比的，正慢慢享受呢，葡萄却叫了。 　　从池里爬上来以后，芋头穿上葡萄扔过来的那套花里胡哨的睡衣，跟着葡萄穿过一条铺展红地毯的走廊，走至灯光暗淡处，葡萄把芋头搡进一间灯光更暗淡的小房间，说了一句“我在隔壁包厢”就“咯哒”一声带上了门。 　　就在芋头正在适应光线的反差时，门开了，走进来一名女子。 　　“老板，您躺床上去吧？”小姐说。 　　芋头迷迷盹盹就上了按摩床。 　　“雪停了。”小姐说。 　　“停了。”芋头嘀咕。 　　“你的皮肤好白哟。” 　　“因为常年穿着工作服啊。” 　　“老板真会开玩笑。”小姐笑了一下就开始按摩芋头的脑袋，芋头感到很舒服，有几次差点睡着了。后来小姐在按摩胸部时手有好几次滑到芋头的下腹敏感地带，开始芋头以为小姐是无意的，属于运作中的惯性，但小姐不断把手滑向那里就不像是无意的了。芋头开始有点意见了，身体也有了反应。以前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但芋头认为又不认识就“那个”也太“那个”了，芋头又不便制止，只能一次次地把小姐的手从那里拿开。 　　包厢里的隔音不是太好，那边传来女人的呻吟和葡萄的喘息。 　　小姐的手一如既往义无返顾地在芋头的下腹位置摸索，这样循环往复，芋头就真的受不了了，一咕隆从按摩床上翘起来，说了一句“我还是去大厅躺会吧”，说完几乎是小跑着就出去了…… 　　芋头开始很烦躁，但看了会电视就平静了下来，醒来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很空落了。 　　葡萄躺在旁边的一个位子上睡得正熟。芋头心想吃个早饭也就差不多到上班的钟点了，于是就准备去穿衣服把单买了先走一步，到了厂里再打电话跟葡萄解释一下也没多大的事儿，但一想到昨晚出门时并没有带钱包，就只好推醒葡萄，说，起来，天都快亮了。 葡萄转个身朝向他一脸的坏笑：打炮没？ 　　芋头摇头。 　　葡萄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是吧？ 　　芋头点头。 　　那不能怪老同学了，怪只怪你的鸟懒惰。葡萄说。 　　俩人穿好衣服来到前台，葡萄走过去买单，结果在帐单上发现了出入，葡萄指着芋头对收银员说，他没有那个，这多出来的200块从何而来？收银的却说，你别问我，是包厢后面传的单子，要问去问她们。 　　葡萄回过头来再次问芋头：你到底做了没？ 　　芋头的脸红的像关公一样，嘀咕说：结了就算了，扯什么蛋啊。 　　葡萄没有了哈数，只好骂骂咧咧地掏钱付款。 　　出了澡堂葡萄还在埋怨，芋头就有些不高兴了，说，不就200块嘛，明天我还给你。 　　一句话把葡萄说得哑口无言。好一会才不尴不尬地问了一句：你现在回家？ 　　回个屁家！天都亮了，去厂里上班。芋头没看葡萄，说完转身径自朝西边走去。 　　看着芋头走远了的背影，葡萄恶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真他妈芋头！

小李飞铁 · 发表于 2007-12-1 19:18

酒事 　　大伙儿一直以为芋头是不会放过南瓜的，短时期内肯定有一场恶战。 　　南门菜市一带，甚至整个南门都有传闻，南瓜睡了芋头的老婆茄子。大伙儿都知道，菜贩子当中就数芋头老婆茄子长得周正些。本来那种事藏都藏不住，南瓜却不知检点，牛皮哄哄，说的有鼻子有眼张扬得很。 　　好多人都替芋头不平，但皇帝不急太监们也没辙。 　　茄子自己也听到些风声，这都哪跟哪的事儿？芋头没问，自己又不好挑出来解释，心想这糖鸡屎只会越挑越臭，这样憋屈着一晃就是好些日子，芋头依旧没事样忙东忙西，仿佛压根不知道外面的传闻，茄子就此多出了块心病，对芋头越来越不满了，看那样子即使真的被人家戴了顶绿帽子好像也无所鸟谓。开始茄子还巴望着芋头拿着菜刀去找南瓜拼命，闹出场面这事儿才可以澄清，但是芋头并没那样去做，甚至连愤怒的表情都没有。更让茄子气恼的是芋头居然还要在家里摆酒宴请南瓜,分明是要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去扣。 　　这天傍晚，芋头拎回来一大袋生菜，大鱼大肉的。 　　茄子接过来嘀咕：“过年？” 　　芋头说：“赶紧做去，一会南瓜来喝酒。” 　　茄子一听恨得牙根子都痒：“好生生来喝哪门子猫尿？” 　　芋头说：“南瓜答应了，只要我在家里请顿酒，瓢虫的那个摊位就派给我们家了，今下午在菜市场管理办说的，很多人都听见，你赶紧做去，南瓜一会就到。” 　　瓢虫的摊位当在菜市场的入口处，当初考虑到存放自行车所以预留的出场相对其它摊位就宽展了许多，又因是入口，生意自然比别人好做，每天都是瓢虫这瘪三第一个收摊走人。那天下晌瓢虫就走得格外早，鬼催似的，结果就被马路上拉河沙的东风半挂撞得面目全非。人死了，摊位空了出来，菜农菜贩子们眼瞅着就各自揣摩起各自的心思来。 　　茄子也知道那是个好摊位，是案板上的一块肥肉哩，但是有了前面一说，这就不打自招，等于默认了传闻？可这家毕竟还是男人芋头当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请了就得请，哪能临上轿子改了主意呢？那芋头以后还咋个混生活？茄子在厨房里一边忙活一边展开激烈的思想斗争，乱麻一样理也理不出个头绪…… 　　饭菜还没准备停当，南瓜就驮着肚子屁颠屁颠地来了，芋头递烟、泡茶，不时对着厨房催促。 　　擦黑时分，茄子开始上菜。南瓜就拿眼光在茄子身上扫来扫去，一脸坏笑，芋头忙着收拾桌子，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挤进厨房开酒的时候，芋头对茄子嘀咕一声：“多准备四双碗筷，暂时不要拿上桌。” 　　芋头、南瓜就着白酒说着不咸不淡的家常里短，半瓶子酒下去后，见南瓜老是把头朝向厨房张望，芋头就扯开嗓子喊：“茄子，你出来敬史主任两杯，这回的摊位史主任可帮了大忙，出来，出来敬两杯。” 　　茄子走至厅堂时才换了笑脸，举杯说了些承情感谢的客套，南瓜爽快，一点没打耽误地就连着干了两大杯，见茄子转身要走，他不乐意了，说：“别忙活了，我来回敬小弟媳一下，喝了这两杯，我立马把那个摊位的手续给办了，免得你俩口子都不放心。” 　　茄子苦瓜着脸不乐意，芋头就在桌肚下面踢了她两脚，茄子只好切换了表情端起杯子来。南瓜喝得很爽，放下杯子就拉开公文包，伏在酒桌上三划拉两划拉就把手续给办齐整了。 　　芋头轻轻地吁出口气来，将摊位三年协议递给茄子，接连交代了好几遍：“收收好，收收好。” 　　正说着话呢，门外前脚跟后脚进来四个人，都是芋头摊位的左邻右舍，芋头站起来招呼、拉条凳：“来得正好，来得正好，帮着敬敬史主任，茄子，拿酒拿碗筷！” 　　四人落座，“史主任史主任”的叫，好一番恭维，搞得南瓜飘飘欲仙，主动请缨打了一圈通关，酒已近七成。 　　这时候芋头站起来，说：“史主任，芋头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南瓜正在兴头上，把手一挥：“问，尽管问。” 　　“那好，人家都在讲你跟我家茄子有一腿，到底有没有这回事？”芋头停下来，然后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如果有，我今当着大家的面打断她的腿杆子，当然，也不能冤枉了我家茄子，芋头以为她还不敢。” 　　南瓜措手不及愣怔了好一会，然后吱唔着答：“扯淡，纯粹扯淡嘛！” 　　“可大家都在讲是你亲口说的呀！” 　　那四人跟在后面应和：“是啊是啊，我们也是听史主任你说的。” 　　南瓜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夹着香烟的手有些颤，好半天才开口：“男人嘛……开开荤玩笑快活快活嘴巴，没动心思的，不要往心里去、不要往心里去……” 　　“你快活了嘴巴可脏了茄子的名声啊，幸好之前我没听到，否则早赶茄子滚回娘家去了。” 　　“是我的不对、我不对，绝对没影的事，都是我这张臭嘴哦！”南瓜说着说着伸出巴掌象征性扇了两下，然后端起酒杯，“我来跟老兄赔个不是，再不会发生了，绝对绝对的！” 　　“既然没有这事，那我们还是痛痛快快地来喝酒。” 　　“喝，喝，喝！” 　　芋头喝过了南瓜的三杯赔礼酒之后，接着回敬，南瓜虽然有些晕了招不住了，却不敢怠慢，皱着眉头灌下去，然后对在座的说：“这事，完了，就这样埋了……大家……都不要再提……”都知道南瓜怕说出去丢了面子，正好抓住这根软筋，四人轮番敬酒，不知不觉中南瓜就有些坐不住，歪歪斜斜晃荡，末了一个人的三杯还没结束，他就彻底地瘫倒在桌肚里…… 　　茄子依在厨房的门榜上捂着嘴偷笑。 　　芋头就喊：“笑个屁，过来收碗！我们来抬这狗日的出去。” 　　…… 　　下半夜时分，躺在菜市猪肉案上的南瓜被冻醒了，头有些疼，很吃力地回忆昨晚的事，前面部分还有些印象，“有一腿”之后就一片空白了，想想这顿酒喝的有点失算,一点荤腥没粘到，却身不由己地钻进一个“套”，所幸提包还在，他摇晃着爬起来，头重脚轻踉跄着朝管理办晃去…… 房事 　　茄子拨拉来拨拉去拨拉半天，芋头软塌塌仍是没有一点反应。茄子气急败坏，嗔怪着顺手给了他一下，正好打在了睾丸上，芋头疼得钻心，却没敢叫出声来，龇牙咧嘴地从床上蹦起来，捂着裆奔儿子的小房去了。 　　芋头把儿子往里面搡了又搡，挤身在小床上平躺下来，疼痛缓和了一些后，就感到越来越没面子越来越对不住茄子了，怎么会是这样呢？芋头自己也很恼。究其原由，盖因精神分散不能集中所致，每每荷枪实弹，狗日的心智总是落在那扇该死的门上，尽管每次都特意插上了销拴，甚至挪过大衣橱牢牢抵住，但依然排除不了他的疑虑和恐慌。 　　芋头仇恨那扇门，恨得咬牙切齿！ 　　时光追溯到十多年前，那时芋头的家还住在平房里，面积很小。儿子奔7岁那年，芋头只好在房门外的客厅里摆一张小床，折叠的，白天收起，晚上打开。床就依在卧室门口，所以夫妻二人水乳交融时总克制着没有声息，一级状态时嘴唇都能咬出血来，茄子说：这样的“那个”真是憋屈。有那么一次，正当芋头和茄子携手奔向颠峰之时，房门悄悄洞开，沉醉和迷朦中，芋头一个不经意的甩头，竟发现儿子不知什么时候笔直地立在床边瞅着他们，芋头立时就疲软下来，并且一蹶不振就此落下了这个病根…… 　　茄子说，去医院看看吧。 　　芋头说，看也白搭，我那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才造成的心理障碍，医生看不了的。 　　茄子说，现在的人哪还有什么安全感呢？穷人富人全一样，一点隐私都没有了。过了一会茄子又说，要不我们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绝对安全的地方再试试？ 　　芋头问，什么地方安全？ 　　茄子思考了一阵，然后说，去我娘家那里吧？深山老林，荒无人烟。 　　行。那明早不用去菜市了，放一天假，治病去。 　　早起，俩人乘车直奔乡下，绕过娘家的那个村庄径自上山。 　　山里的天真蓝，空气十分新鲜，四周很静寂，只有鸟鸣和松涛，没有了人声鼎沸。 　　茄子说就在这里吧，连条野狗你都见不着，应该很安全了吧。找了块朝阳坡地，茄子从挎包里拽出条毛毯跪在地上铺展。 　　芋头十分放松，深深吸了两大口夹杂着松脂味的空气，回过头来就那样愣眼愣神地瞅着面前来回晃荡着的女人肥硕的屁股，男人的尊严就在那一瞬间突然苏醒过来，难以自控，一下子扑过去将女人压在了身下…… 　　茄子幸福得呼天喊地，痛快淋漓地叫着…… 　　翻云覆雨之间，只听一声断喊：“都给我爬起来！” 　　当下芋头就一败如水，提着裤子回头一看，旁边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身着制服的男人，穿好衣服细看那人胸牌，原来是林业派出所的。 　　“干什么的？”派出所的人问。 　　“治病的。”芋头答。 　　“治什么病？” 　　“说了你也不明白。”茄子躲在男人的身后嘀咕。 　　“哪里人？什么关系？” 　　“皋城的。夫妻关系。” 　　“两个城里人跑到这荒山野岭媾合，居然还说是夫妻关系，鬼都不信！” 　　“不信拉倒。”茄子说。 　　“什么态度？带到所里扣起来！” 　　　…… 　　蹲在所里的芋头很想让茄子出去捎个话，让娘家的人过来证明一下，这样呆着终究不是个办法。茄子却不乐意，说：丢人丢到家门口了，你说往后我还敢回娘家么？ 　　芋头又说：也是，那只好让儿子来了，年轻人毕竟思想开放些。 　　你去打电话。茄子很无奈。 　　芋头站起来，向林警申请过后就拨通了电话。电话里芋头告诉儿子结婚证放在某某地方，钥匙又放在某某地方，然后坐某某车送到某某处，越快越好。 　　儿子在电话里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芋头答：没事，你照着做就行了，回头再跟你解释。 　　下午三点，儿子匆匆赶到镇上林业派出所。结婚证拿在手上，等将事情的整个过程搞清楚之后，儿子从椅子上抬起屁股，态度不再是小心翼翼，而是声色俱厉：“一没滥砍滥伐、二没放火烧山、三没扰乱社会治安，即便不是夫妻又能怎样？是你们的管治范围？赶紧给我放人，否则我告你们侵犯人权！” 　　芋头、茄子吓了一跳,都瞪大着眼睛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面前的儿子，突然间就有了种衰老的感觉。 　　儿子的那几句话当时就把在场的人给镇住了，之后，有问有答，有辩有论，一声高过一声，那个副所长被迫沉默了下来，好一会，这才不情愿地向手下人呶呶嘴示意放人…… 　　出了门，俩口子始终和走在前面的儿子保持着一段距离，像一个家长领着两个犯了错的孩子。 　　芋头不吭声心里骂娘，人家都说幸福像花、幸福像云，老子的幸福咋就那么那么的遥远呢？ 　　茄子瞅了瞅低头不语的男人，叹口气嘀咕：“认了，这都是命。”

小李飞铁 · 发表于 2007-12-1 19:21

情事 　南瓜伏在管理办窗台上喊芋头的时候，芋头正蹲在菜市大公厕的坑道上使劲，听见叫喊慌忙提拎着裤子出来吼了一句：“叫魂啊！早不叫晚不叫的。” 南瓜就说：“你个狗日的真不识好歹，你是不是大号叫桑叶？” 芋头答：“甚事？” 南瓜就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快接，你的电话。” 芋头一惊，八成是儿子电话催钱来了。 拿起电话一听，不是那小子。是个女人的声音，说是同学，叫殷桃。殷桃在电话中说礼拜六过来看看老同学。芋头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应付着说好啊好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放下电话，芋头这才想起殷桃这么个人来。原来是他初中时的同桌，以前对他挺好的，经常带些好吃的东西偷偷塞给芋头，人家不嫌弃芋头家穷，有时在课间还用胳膊肘故意碰他两下，望他的眼神也邪乎得很。从初一到初三，俩人同桌近三年，没有口角，话语也不多，但彼此都默默关照着对方，尤其是殷桃，只可惜后来她随家大人转学走了,致使芋头少年时代少吃了许多好东西。临别那天，殷桃捧着一大撂同学们赠别的礼物踱到芋头的课桌边，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瞅着他，有些不舍，瞅着瞅着就眼泪汪汪了，芋头就很慌乱，赶紧把课桌上刚刚发下来的一张99分的试卷塞给殷桃，说，送你作个纪念吧。殷桃就笑了，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叠叠整齐放进书包，抹抹泪走了。 芋头想想很好笑，一晃都20多年了。 走至门口时，南瓜在背后叽咕了一句：“没想到你狗日也有海外关系哩”。 芋头不解：“河内关系都呒，扯甚海外的？” 南瓜说：“这女人从学校追到侨联，再从侨联追到你们厂，一路电话打探到我这儿，这关系还能一般？” 芋头停下来，侧着身子问：“甚？这人哪儿的？” “装孬！美国的，难道你真不晓得？” “美国的？哪儿？”芋头又咕噜一声。 南瓜说：“美国明什么州？地名怪别扭的，我说不好。” 芋头回家就到头不到尾说给了茄子听，茄子听明白之后就慌了神，美国来的这还了得，赶紧从箱底翻出存折来，说：“还有两千六百块，今才星期四，你明晌赶紧买些涂料找个工匠把屋子里里外外刷一遍，另外买台抽油烟机装上，你看家熏成甚样了，做菜时别呛着客人，穷点没事就是不能太窝囊太寒酸让人家小看……” 芋头点头。 晚上，茄子就开始打扮芋头，就地取材，把儿子的皮箱翻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找到条牛仔裤，往芋头身上一比划，长了些，一把剪刀就截下一段，然后送了裁缝铺锁了边，再把儿子酱红色的套头羊绒衫给芋头套上。茄子说，你一个卖菜的穿西装也不像，这身打扮不卑不夸刚刚好，不丢面子不丢人。芋头被折腾够了，有些犯困，说，随你，只要不让我光屁股去卖菜就行。 星期五晚上，芋头就去理发铺把头发给做了，定了型，毛巾包着睡到第二天一早去起摊，经过小蒜摊位时，芋头停下来本想打声招呼，没料到小蒜低着头问了声师傅您要点啥？芋头就笑，我啥也不要，我是芋头。小蒜这才把头抬起来，咧着嘴打笑他，这哪是芋头大哥，分明就是泰国人妖，不呆家里会美国女人跑这干啥来了？芋头很尴尬地走过去，嘀咕一句，这小丫头怎么也学着油腔滑调？ 一早上芋头的心都像是揣了两只小兔卟卟乱跳，大家都拿美国女人跟他开玩笑，上十点时分，生意开始好起来，大伙一忙就将这事儿给忘了。 　　中饭后一点朝上时，殷桃来了，先进了管理办，20多年没见面了她怕一时认不出，由南瓜领着走到芋头的摊位前。 芋头正忙着给一位主顾割牛肉，围着皮围裙，手上是星星点点的血腥，殷桃叫了一声“桑叶”，然后捂着嘴笑：“像，真像。跟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芋头低着头不好意思：“甚一模一样？” 殷桃就说：“阳刚”。 芋头抬头偷偷来看殷桃，一下子就撞上了殷桃如水的目光，那眼神一下子就把他拉回到少年，想起她拿胳膊肘故意碰他时的样子，难为情地把头又埋了下去，吱唔着说：“阳刚甚哩”，后面的话就咽了，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病。 殷桃没呆一会，说：“下了班我们再联系，这会儿我还得去下外贸局,这次回来主要是谈一个项目。” 芋头说：“那晚上家去吃饭啊，我家茄子都准备了。” “不了，晚上我在豪门宾馆大厅里等你，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 殷桃说着就将一个盒子递给芋头，“这是三星手机，路过移动公司时我买了张本地卡，装上了，有铃声响你就接一下，找你太不方便了。” 芋头不想接，看她手就这么一直伸着，不接又不妥当，于是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就接过来了。 殷桃说，那你忙生意吧，晚饭再联系。 芋头就点头。 殷桃走后，芋头想人家又没说晚餐有没有其它人，更重要的是没说让不让带茄子去，这可如何是好呢？编造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借口，最后都觉得破绽百出，经不起茄子的推敲，他想好了，如果到收摊时还想不出新的无懈可击的借口，他就不去会这个殷桃了。 但是下午茄子听说了却自个跑到了菜市来，中了奖似的兴奋。茄子说，20多年没见的老同学了，咋不去了，应该去，这钱你装着，要像个大男人一样抢着来买单，千万别让美国女人小瞧了你。茄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张扬得很。 芋头却嘀嘀咕咕，还是不去了，那么老远的有甚好联系的呢？再说让你到时不晓得怎么揣想我。 茄子压低声音笑着说，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就是美国女人瞧得起你，给你机会，你也没那能力。 芋头一下子搞了个大红脸，幸亏旁边没啥人。 俩人正说着话，盒子里的手机响了，芋头望了望茄子，茄子呶呶嘴说：接。 殷桃在电话中问桑叶你下班了没有我已经回宾馆了，然后又把宾馆的地址说了一遍。芋头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时候芋头很想问问带茄子去可不可以，但始终没开得了口。殷桃说那么我等你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芋头拿着手机半天没回过神来。茄子说：我看摊，你回去换双鞋，中午我新买的，就放在你鞋架上，把头发吹下，别回市场了，天都快黑了你直接去吧。 芋头说，那好。 新鞋子踩在宾馆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上，芋头很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滑摔倒了。 大厅吧台的服务小姐站起来问：“请问是桑先生吗？” 芋头点头。 服务小姐做个请的手势接着说：“有位殷女士已在701房间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服务小姐一直把芋头送进电梯，按下了7楼按纽，然后人退了出去。 芋头晕晕乎乎就上了7楼，出了电梯，踩在猩红色的地毯上，感觉很塌实很安全，顺着808往里摸，拐个弯就到了701房的门口，芋头扯了扯衣服，轻轻敲了敲门，门很快就拉开一条缝隙，还没等芋头反应过来，就被里面的一只胳膊拽了进去，门“啪”地一声就关上了。 芋头被抵在反扣着的门后，被穿着睡衣的殷桃紧紧地搂着。 　殷桃梦呓般喃喃细语：“桑叶桑叶你就是我的初恋,桑叶桑叶你知道吗”。 芋头喘不过气来，却又不知道怎样来将她推开…… 等殷桃恢复理智放开芋头的时候，芋头的肩上已经留下了一排深深浅浅的牙印。 殷桃说着对不起就退回到沙发上坐下来，睡衣有些不整，也没穿胸罩，大半部分乳房露在外面，雪白雪白的，芋头不敢看，却移不开视线，这样看着看着，芋头就感到脑袋在充血。 殷桃看出了芋头的状态，伸手就关了壁灯。黑暗中殷桃再一次拥抱了芋头，芋头这次没有挣扎，慢慢慢慢就有了配合，他们像合作过千万次的夫妻，他们没说一句话，他们大声地呻吟和喘息，芋头清清楚楚听到自己身体的爆炸声响，翻云覆雨，等殷桃达到高潮止不住一阵阵痉挛收缩时，全世界只有一种芋头的声音：我的病好了好了，真的好了…… 雨停风止，打开壁灯，芋头这才看到殷桃已是泪流满面。芋头不知如何处置，依在沙发上神情恍惚…… 殷桃拽了几张面巾擦了擦泪水，站起来向浴室走去，关门时抛给芋头一句话：“尽管你并不是我已在生活中走失的那个桑叶，可你依然使我感到亲爱，这次回国，有很多遗憾，但我却很满足。” 这样的语言芋头已经很长时间没听到过了，有些不适，他站起来来回踱步，无意中就看到房间的书台上面躺着他当年那张99分的试卷，突然间就感动起来…… 晚餐的时候，俩人都喝了点酒，聊了许多开心的话题，不知不觉中就到了酒店打烊时分。分手的时候，芋头问：“下次什么时候来？” 殷桃说也许没机会了。 芋头又说：“怎么能说这话呢？” 殷桃悻悻地答：“贵地的政府太腐败，项目没谈，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还有当权者两杯酒一喝，就把投资者当妓女了，很反感！我现在已经没有兴趣了。再说你有家庭，这样也不好。” 芋头就说：“反正我搞不懂你们跑大码头的事情，不插话，我该回了，茄子等急了会骂我。” 出了宾馆，芋头的脸仍旧烧烧的，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老子根本没病！哪天也带茄子开个房间住一晚。 这样想着想着就到了自家的门口，灯亮着，茄子开门看到芋头眼睛红红的，就问：“喝酒了？” 芋头点头：“喝了。” “说说。” 芋头摇头：“头晕，明天说。”…… 第二天早起出摊，走了老远，芋头又火烧火燎地折回来，手机忘带了。茄子说：“鬼联系你啊，那么着实。” 芋头憨笑：“等殷桃电话，那么老远的，走时总该送送人家。” 然而好多天过去了，手机始终没有响过。芋头依然每天充电待机，睡着了也开着。茄子就觉得芋头这回病得不轻了，再等到芋头端详那手机的时候，茄子就说：“你去宾馆看看她到底走了没有，成天这样惦记着也不是个事情。” 芋头抽空当真就去了趟宾馆，到吧台上一查，殷桃早走了，当天晚上就委托吧台订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票。芋头就查手机上唯一的一个来电显示，按下了回拨键，那边传来一个声音：“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如水的日子静静地流淌。 突然有一天手机响了，芋头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听键：“殷桃，殷桃殷桃你回美国了吗？” 对方传过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对不起，我打错了。”说完就挂了。 茄子瞅着芋头茫然若失的样子格外心疼，轻叹一声，嘀咕道：“本来就是两个世界里两个不相干的人，就像两股道上的两架马车，偶尔交措，怎么能去要求一辈子都在一个马廊里吃草呢……”

小李飞铁 · 发表于 2007-12-1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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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暖情》是一部既表现小人物尴尬人性,又对眼下物质生活有所揭示和批判的短小说集,小处落笔,深处汲掘,尺幅之内,气象万千，不露声色中妙趣横生,从一系列的小人物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人性的绝对深度的真实。它虽然无法拒绝低俗乃至低级趣味，但是它又同现实生活保持着密切的血肉联系，阅后能留下难以磨灭的刻痕 　在平庸里觅激情,于细微处见精神,以隐约的世俗性影射人性,凭一眼小小的匙孔透视人生,以一根小火柴的微光烛照世界,这或许就是《冷夜暖情》的活路。 《冷夜暖情》定价30元，可通过以下方式邮购—— 1、需出版社盖出版纪念章的邮购地址： 　北京市100009—18信箱北京图书出版公司沈先生收 　（请注明《冷夜暖情》书名与数量，全国客服热线：137 237 47 107，由总社寄书） 2、需作者签名的朋友可通过邮寄电汇至: 　215600 江苏张家港市杨舍镇长安中路147号<妈咪世界> 刘斌收 　请在留言栏里写清您的姓名及详细地址,由该书作者签名代办邮购。

显示全部楼层 · 发表于 2007-12-1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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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铁 · 发表于 2007-12-2 15:28

怎么可以这样说啊，我是来交流顺便宣传下书，如果有不妥，请体谅啊

我爱流星雨 · 发表于 2007-12-3 20:53

楼主写的不错，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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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jhjhj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07-12-1 22:21 \| 显示全部楼层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内容自动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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