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化纸钱
焚化纸钱(6)刘全
每到清明节,七月半,除夕晚上,家父刘洪余总要亲自敬亡人。那么多双筷子都均匀地分插在一碗饭上,有点像放光芒的图案。他十分虔诚地持着两页黄纸向门外化去,轻轻叫喊着先人,像他们活着一样亲切,要他们回来吃饭拿钱。如此若干次请。
动一下板凳,意思请他们就坐入席,并且招呼饭菜粗陋,敬请谅解。化完了纸后,还有几叠到门外化。只见他边化边说话,清滴滴的眼泪就下来了。我们在旁边受到感染,也肃穆起来。
一份是烧给他年轻时在镇江读书时的陈英贵的。原来他小时候在镇江读书,住在罗炳舒的住处。罗是我祖籍梁垛镇西河边罗湘君的儿子,他当时做不小的职务。不知什么原因,最后的一学期,罗不肯借给他住了。后来推测可能是他父母和我家祖父母之间发生了不快波及到镇江。
搬出来后,一时无着落,就在同学之间插档儿。当时在镇江开酱菜店的陈家知道了,就派人来把人接到家住,一直住到毕业后在镇江大港工作。
另一份是烧给上海刘阿金姑妈的。她在文革时经常寄3块钱给我们,也经常写信慰问。有旧衣服她都洗干净折好寄来。其中有件姑父穿过的旧棉衣,厚得很,我在工作上穿了好几年。奇怪的是,医院的先生说我经常鼻塞淌血,急需做手术,还约定了时间,讨论了方案。他们找到了我的病因:是我的鼻骨增生所致。自从穿上了它,不知怎么的,病好了。讲起课来声音好听多了。由此想到我是受凉所致。从此我注意保温,后来就基本不见“感冒”了。
三是烧给那个有姓无名的人,他姓王。那是抗日战争时期,刘洪余在钱港开合丰公司,为新四军帮办军火。有一天来了一位姓王的。他几句话一说就离开了,寄存下一部崭新自行车。父亲会骑马打拳,但就是不会骑自行车,车就放在那里。自王离开后,他泥牛入海无消息,一去永不返了。后来有人借走了这辆车,父亲也就不要了。那时自行车要买300块,春鱼是几分一斤。父亲认为那是人家的东西,自己处理了,得了人家的惠,空人家一辈子的债。
四是烧给顾二爹的,就是1949年2月2日前,为父亲接洽起义的我地下党,地下村长顾顺民。文革结束后,为了澄清事实,正本清源,顾二爹出来作证。他跑到地方政府在证明信上盖上了公章,让地方上几十个知道的人一起按上了指印(人们都来看望在此做过事的刘锭,齐集一堂的人们不认识学名刘洪余的)。顾生后无子女,当父亲得知他去世后,就为他化纸钱。
还有烧给我4岁弟弟的,认为他来了一趟,给家庭一份口粮,救了我们的命。
烧纸,看得多了,但逢年过节,每次边烧边为亡人哭泣,就为那么点事的人,实在太少。父亲去世了,到了我手上,仍未间断,但哭不出来,只是想起父亲烧纸的情景。没有办法还的债,大概就只好烧纸吧?鬼可以不哄,可父亲就哄得那么认真,难道远去了的鬼们还来找他要债不成?
天地悠悠,唯情最长久。
能活他人记忆里的人,也是幸福着,被人想着,念着,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来人世一遭,活得不容易,对他人该多一份宽容之心. 我每次回乡下去焚化纸钱,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暮色昏昏生愁,青烟丝丝如诉我是一点也没有如民间所说送钱给故者的感觉,仿佛是与亡灵的一次心灵的对话。去年清明一次,去父亲坟上烧纸钱,突然狂风大作,于是卷的纸钱乱舞,疑是亡魂显灵升起,于是立即趴下磕了几个响头,怪了,一会就风平纸静........ 天地悠悠,唯情最长久。 每年清明要烧掉多少森林啊 这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最初看到楼主的这篇文字时,刚好快到母亲的周年忌日。原来对这些一直无所谓的,甚至嗤之以鼻。而现在,母亲去世后的一年来,每每节日,我必会虔诚的跪在母亲坟前或灵前做这些了。不是唯神,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份刻骨铭心的思念。看着青烟袅袅升腾,默默祝愿着母亲在那边一切安好。 能活他人记忆里的人,也是幸福着,被人想着,念着,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来人世一遭,活得不容易,对他人该多一份宽容之心. 谢谢,记住朋友们的鼓励! 不忘先人是中华名族优秀传统,但首先要把活着的人照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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